哈佛教授:中国在非投资石油对政治风险评估不足

[加入收藏][字号: ] [时间:2012-04-20  来源:财新腾讯  关注度:0]
摘要: 能源问题已经成为地缘政治中的关键议题。中美两国在能源问题上的表现更备受瞩目。这当中有合作亦有冲突;有相似也有不同。中国在非洲和伊朗的能源项目投资是媒体的重要话题。   中国和美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能源合作有哪些问题和危险,如何避免...

    能源问题已经成为地缘政治中的关键议题。中美两国在能源问题上的表现更备受瞩目。这当中有合作亦有冲突;有相似也有不同。中国在非洲和伊朗的能源项目投资是媒体的重要话题。

  中国和美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能源合作有哪些问题和危险,如何避免以达到互惠互利的局面?财新记者专访了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能源政策教授、环境和自然资源中心主任亨利·李。

  问:中美两国的能源创新政策一直受到外界的关注。它们的差别在哪里?

  亨利:差别非常大。在美国方面,一直以来美国都在基础科学和创新上投入很大研究。同时,美国一直都在培养和支持私人企业家方面有独特的优势。比如风投系统等。但在中国,这方面还不那么受到重视。

  中国在示范和部署方面(即创新环节的最后一步)做了很多事情,并在这方面投入了许多资金。

  你可以说,这种看似互补的局面可以有许多合作的空间;你也可以说这种局面也可以在两国间产生许多冲突。在美国,许多人担心自己的点子被中国拿走;而在中国,许多人说美国企业依赖中国的制造能力。事实上,近年美国在制造和配给方面的预算是下降的。

  问:最近美国AMSC(原名:美国超导)和华锐风电之间有一场震惊业界的知识产权官司。4月9日,AMSC向中国最高法院提起上诉。你觉得这个案件是否成为两国企业能源项目合作上的一个转折点?

  亨利:我倒不认为这是一个转折点,但这个案子确实却制造了更多的不确定性。两国都面临能源上的挑战,比如能源安全。但中美在能源领域需要的是更多合作,而非冲突,因为冲突终将会两败俱伤。

  若冲突产生,许多国家会在中国未能在真正创新的领域投入更多而找到机会。比如韩国在产业链的“上游”(即创新和研究)层面投入了许多,日本也在这样做。

  问:最近美国商务部象征性地惩罚中国光伏企业,但其幅度却远未达到本土行业协会的满意。美方的动机是什么,对市场会有什么影响?

  亨利:广义上看,有两个明显的原因。首先,今年是大选年;其次,美国的光伏产业已经在全球失去了竞争力。

  在太阳能和风能领域,人们想要看到更多的可再生能源。有很多原因:就业和环境等。当然,人们同时想要低成本和促进当地就业。但这些都是自相矛盾的,因为如果你想见到低成本、多创新,你就得要最激烈的竞争。这就意味着你得要从中国、印度或者丹麦购买不同的部件。

  但如果你要促进当地就业,就得关闭市场,制造一个受保护的市场,也可以抬高价格,但创新上远不如竞争市场那么好。

  举个印度的例子。现在印度有许多关于风能和太阳能的讨论,但都在说“只有印度可以参与竞争”,所以就出现了高价格和慢创新的局面。同时,他们也对中国进口的产品极为担忧,因为中国的产品可以扼杀印度这个刚起步的行业。更甚者,印度还专门有个内阁部长,基本上就是专门来保护本国的可再生能源行业。

  问:你做过一些中国在非洲的石油投资研究。这些议题时常争议不断,失败案例时有发生。中国投资者的问题是什么?

  亨利:两方面。首先,中国投资者对投资地的政治风险评估不足。他们时常认为,我们做我们的,跟政治无关。比如在苏丹,中国投入了230到240亿美元。但苏丹的政府极为不稳定而且极难预测。这就造成了在此投资得到回报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我是个私人投资者,我可能放个100亿就封顶了。

  其次,许多这些投资,比如在安哥拉,中国给了他们许多基建贷款,然后要他们用石油来还清(有时也有现金)。事实上,我从安哥拉财长那里看到的卖给中国的石油价格并不比市场价低多少。当然,中国也有石油安全的考量,所以也愿意付出更多。日本在70年代和80年代也这样做,但之后发现太贵就放弃了。

  问题是,中国在这些投资中带入了许多自己的工人。我刚从安哥拉回来,可以说当地宾馆里的70%住客都是中国人。每个宾馆都有中餐馆。这样一来,中国投资者就在当地制造了许多的敌对情绪。要知道这些都是失业率极其高的国家。而且有些项目做得也不怎么样。比如在莱索托王国(Lesotho),中国造了一个议会大楼,但没等开张就坏了。

  问:是,劳工是个大问题。但如果中国投资者开始大量雇佣当地人,那成本不就更高,投资回报率更小?

  亨利:是的。但如果你和非洲领导人谈话,你会发现他们其实也越来越担心当地劳动力得不到使用的问题。我刚从莱索托做完的一项研究也有这个发现,而且是他们最大的顾虑。

  问:伊朗近期成为舆论焦点。中国在那里有一些能源基建项目。若伊朗局势持续动荡甚至发展到战争,中国如何确保自己的利益?

  亨利:这个问题非常复杂。伊朗局势不仅在外部看来有许多不确定性,比如美国、欧盟和以色列;而且在伊朗内部,库姆的毛拉和德黑兰的世俗政府间也有许多冲突。

  很明显,中国更倾向于德黑兰的世俗政府,但阿亚图拉是伊朗的最高领袖,所以他对中国并不满意。当然这样的局势非常难测。不仅有外部的不确定性,比如以色列说要打伊朗;还有内部的这种不和。

  伊朗在未来的能源需求上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中国需要在伊朗和西方,以及阿亚图拉与世俗政府间都能够游走。而这是一个非常考验智慧的挑战。

  记者点评:

  随着能源问题被不断政治化,大国间的能源“战争”已经悄然打响。中美不能互认对方为假想敌,需要有更多了解和尊重,通过互补达到互利。

  另外,随着中国不断加大的能源需求,通过外部供给无可厚非,但需考虑更多因素,如投资地政治风险和当地劳工等问题。

  能源问题解决起来并不简单,甚至会愈发复杂。正如亨利所言,如何巧妙处理各种利益,是一个考验智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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